2技术情报工作
五局是萨瓦克的技术局,其头头是骚艾迪准将。尽管骚艾迪本人对技术事务并不内行,但他是一流的局长,受到下属的欢迎。我进萨瓦克时,五局更像一个古玩博物馆,而不是萨瓦克的技术部门。里面的东西有两三盘报废的录音带,三四个麦克风和五六架望远镜之类的物品。这些器物已很陈旧,连萨瓦克需要的千分之一也满足不了。我注意到,阿拉维·克亚准将胡作非为。他在年度预算中,预计将为技术设备准备好约500万土曼,其实他也就用了1万土曼。这是阿拉维·克亚假公济私的例子之一。在我在萨瓦克期间,确实把五局变成了萨瓦克的技术部门,人员也配齐了。它的一些技术单位在满足萨瓦克技术需求的同时得到了发展,其技术教育的水平提高了。有了适应中央、各省和国外代表机构需要的技术设备。总有1/3设备作为五局的储备保存在那儿。
骚艾迪每隔半年必向我表示一次他的技术需求、大概的所值和提供他们的资源,我几乎是毫无例外地批准之。后来他自己又让六局进口一些项目,还报告每个项目的收益。这样,五局从技术设备方面具有最先进的一套。按情报工作的原则,秘密机构大约10%的发现是技术设备的功劳,约20%是靠渗透分子本人。渗透的缺点是渗透分子最小的一点错误可能导致他被干掉或被烧死。当然,无须否认,潜伏者可以干一些事,提供一些情报,那是技术设备干不了的。因此,尽管渗透是最好的途径,但技术设备是发现问题的最好助手。
五局根据多种不同技术,分工为多个部门:
跟踪监视处:自我执掌萨瓦克时起,跟踪和监视队就隶属五局。那时我很奇怪,五局在其他技术方面很落后,很弱,缺少最起码的设备。但在跟踪和监视方面,它有经过挑选、受过训练、富有经验的人员,并装备了所有必需的设备,交付给它的任务通常都会顺利完成。我问过五局局长:
“你什么都没有,怎么会有这装备最齐全的跟踪和监视队呢?”
他给了我一个含混的回答,但对我来说问题已清楚了。萨瓦克的美国顾问们肯定对这些人有所期待,便给了他们完全的培训,靠萨瓦克预算给了他们最好的装备。那时跟踪和监视人员是精心挑选的,受到了最好的、最完备的训练。每个队有三辆机动车,每辆机动车有三个人。队里的机动车应当是多种多样的,这才不至引起被跟踪者的注意。机动车之间靠无线电联系,队长通过无线电与五局的跟踪和监视处保持经常联系;他靠一台无线电从五局领取指示,再靠另一台无线电向自己指挥的机动车下指令。各队完全掌握自己所有的专用密码。
在我那个时期,跟踪队的数量增加了三倍。每个省级萨瓦克也都有一个或几个队,有一次还通过以色列籍中校亚古伯·尼姆鲁迪从以色列请来了最好的跟踪监视队长。在一个月里,他和几个队一块儿工作,了解了他们的培训水平和存在问题,最后向我汇报时说:萨瓦克具有世上最好的跟踪监视队。
电话监听处:这个处在五局。美国人挑选了最好的人员,给了他们最完整的培训,是在与电讯处分开的电线架设中心搞的。在这里美国顾问们也是有利可图的,所以他们干得很好。当我到萨瓦克去时,五局监听处有100个电话要听,为每架电话机都备有录音磁带。每当对话一开始录音机便开始工作,对话一结束录音也就停止。监听是24小时都搞。我在萨瓦克使命结束时,监听设备从100台增加到了400台。另外,由于电讯中心有一批官员,又有一定数量的电话值得监听,便先录下来,再把录音盘交五局使用。在我那个时期,监听人员也有增加。为了监听国外声音,也增添了可能条件,但工作的基础还是美国顾问们打下的。
审查分部:审查分部也是我去萨瓦克之前成立的,其工作地是在邮政中心处。人员都受过训练,只是设备都很初始。经过调查很清楚了,最现代、最完整的设备是法国制造的。这些设备到手之后就交给工作人员。中心处的工作人员在一个特别房间全天住下来,将信封不留痕迹地打开又封上,并迅速地进行必要复印。尽管信封量很大,各机构应对得还不错。在国内也分发了许多信封,于是省级萨瓦克也装备了较简单的器具,能够检查和复印部分信封。
锁具分部:萨瓦克在工作一开始时,通过警察局弄明白了,具有一流操作经验的、技术最过硬的人可以在前国王清真寺庭院对面找到。于是在警察局帮助之下,雇到了德黑兰造锁最过硬的两个人。对这两位来说,造任何钥匙、开任何锁都是轻而易举之事。但器具刚开始使用,他们使用过的那套都已是陈旧的经验。例如六位数码的保险箱及类似物品他们就打不开。我到萨瓦克时,又雇用了另外几位,使这部分雇员达到七位。他们通过日常工作和司局单位对被推荐人的培训充实了自己的专业。我又从美、德、日给他们进了最现代化的设备,挑选了他们当中最好、最有才干的两位,派往美国。目的是让这两位在美国受到最好的专业培训,能打开使用任何密码锁的任何保险箱。这事办成了。但还需要特殊工具,例如扩音的设备,可让声音大约增强10万倍。通过此办法,再放好听筒,就可破译密码。原因在于:例如一个带六位数密码锁的保险箱(设如259382),二个数向右,二个数向左,二个数向右就打开了。不知锁的密码的人,靠扩音器跟密码转,当锁对准密码时,就会发出特别声响,开锁的人就跟着这特别声响动作。美国人向那两位派往美国的人还教授了炸开和熔化密码锁打开保险箱的办法,这样锁就可以迅速被打开。但基本问题在于:窃取事实是很清楚的,是用扩音器打开的保险箱,档案被抢走,后又被准确地放回原位,谁也不会注意到窃取的事。这办法是为了情报机关才搞的。而炸开和熔化锁是为了偷盗银行。
后来我派了另外两个最有才干的职员去了日本。日本的情报组织将他们所知道的都教给了我们所派去的人,使他们的知识和专业水平大大提高了。日本人造了一种锁,任何时候只要用任何一种工具包括自己的钥匙一动过,就再也开不了了,无法再用。这种锁尽管从技术上是一种非常发明,还有几个样品被带到了德黑兰,但仅仅是为了了解情况,而不是使用。原则上向外派出的代表团被允许将凡被视为有益的器具都带回两三个标本,并向有关情报组织支付费用。这些工具有的在自由市场上找不到,而情报组织的价格通常是自由市场价的1/3。在德黑兰就这样的标本搞过多次试验,什么时候弄到最好了,就大量向有关情报组织订购。
摄影:这方面在日本、美国和其他一些西方国家出现了非常的发展,且持续着。在我那时期,向国外如日本派出了一些五局摄影部门的工作人员进学习班,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设备。当时萨瓦克所掌握的设备,有在六公里远处仍可完全清晰地识别人像并拍照的望远镜。还有那样的望远镜,可在最近为10厘米的地方摄影,以便于从使馆文件上拍照。还提供了足够的红外线摄影器材以便在绝对暗处使用,也有远近各种可能条件下的现代摄影的望远镜。
萨瓦克与窃听:五局中最重要的处是电子处,因此该处处长由萨瓦克五局副局长兼任。他在我到萨瓦克之前就被雇用,有电子学博士文凭。在我当政期间,打磨成一个融有硕士、学士和技术员等电子专家的久经考验的队伍,该处有秘密发件人、收件人、电视、收音机和保护非常关键设备的闭路电视(警卫和巡逻人员不足),有各种各样萨瓦克所需之电子器具。工具种类繁多,量很大。
有特殊意义的是驻在秘密网络开会地点和驻在有影响力或被怀疑者家中或使馆的发报员。按穆罕默德·礼萨指示,有时在一些重要官员家中也安排这些发报员,其报告送达他那里。这些发报员要做到无论如何都不被发现。在伊朗没有一例备有这种器具的秘密网和发报员被发现的案例。
萨瓦克所用的各种秘密发报器和当时这方面最先进的工艺包括:类似在书缝中间做标记所用的极薄的金属纸页;很小的各种各样的甚至像一粒绿豆似的发报器(其吸铁的模式对金属桌子很合适,粘的模式对木桌很合适);手持按钮、衣领和衬衫上的纽扣、手表上的小发射器。总之一切可以想象到的,不管什么式样,什么品牌,使用这些工具取决于特别对象。
在电子处,有一个特别组,其目标是发现发报者和发现电子敌人。在作为目标的使馆建筑物上,萨瓦克通过支付巨款对发报点的服务人员和工作人员做工作,但有时会被发现。当然是否发现取决于有关的国家。科威特、沙特之类使馆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何谈发现之!但苏联和东欧使馆经常追踪这种问题,使五局遇到麻烦。
收报员则取决于发报人的距离,通常在接近相中地点的建筑物里或在正常停车的小汽车里安顿下来。例如按美国顾问团的指示,苏联使馆周围的几处房子就是由萨瓦克提供的,发报机发出什么,都会被磁带录下,之后磁带就会被有关机构(如八局、顾问团、三局之类)利用。
我那时期很小的发报器的根本问题是:电力持续问题。因此萨瓦克不得不将自己充电的发电机每隔一段便秘密弄进目标地,为发报机充电。为了这事有时就得使用潜伏的干部,如服务生。
如果一个会议在一个空场上例如花园的庭院里举行,可以放一个小的发报机,样子像一盘细金属线,甚至不超过10厘米。这个发报机靠一部手枪样的小装置,抛到宾馆或会场上方,在树枝上瞄准方向。这发报机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用。
有关工作人员要熟悉所有这些技术,要能打开锁并钻进建筑内,让发报机工作,打开锁住的保险箱,对材料拍照,或带来开锁的有关专家等等。因此,我对跟踪监视处和其官员给予特别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