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春天,蒋介石打垮了十九路军蔡廷锴的“福建政府”,红军领袖备感唇亡齿寒,追悔莫及。与红军领袖同感唇亡齿寒的,还有红军的劲敌、蒋介石亲自任命的“剿共南路军总司令”陈济棠。此时,人称“南天王”的粤系军阀首领陈济棠更是兔死狐悲,余悸在心,惶恐不安。
陈济棠,广东人,字伯南。早年入同盟会,在粤军中历任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等职,1928年任粤军第四军军长,后官至一级陆军上将。这一军阶,与李宗仁、冯玉祥、阎锡山平坐。
陈济棠满脑子封建迷信意识,自信他之所以飞黄腾达,全是命里注定。陈的哥哥陈维周更是到处看风水,总想找一穴龙眠吉地来移葬他的母亲,以保佑陈济棠能取得蒋介石的天下。陈济棠很信他命带妻财,因为当连长时与莫秀英结婚以来,就一直官运亨通,说这完全是莫秀英的“八字相夫旺子”的体现。所以,陈很听莫秀英的话,连他修建的炮台,也要取名“秀英炮台”,取其吉利意头。
1929年春,陈济棠任第八路军总指挥,自打退了张发奎和桂系联军进犯后,统一了广东全省,并占据了梧州,扼制了广西唯一出海的咽喉。
1930年夏,蒋、冯、阎大战中原。陈济棠命部下蒋光鼐、蔡廷锴率两师之众,开进津浦线,帮助蒋介石,与阎锡山部作战。不久,又出平汉线,与冯玉祥大战。结果,两战皆胜。战事结束后,陈济棠部下又全部开往江西与红军对阵。蒋介石为笼络陈济棠替他牵制桂系李宗仁、白崇禧部,指定中央政府将粤税收入全部拨给陈济棠作军费。这样,“南天王”与蒋介石既有相互利用、相互勾结之时,又有相互猜疑、反目成仇之日。
1931年2月,蒋介石扣留胡汉民于南京汤山,陈济棠等人愤慨万分。因为胡汉民和李济深本有师生之谊,而粤军将领,包括陈济棠等实权人物,多系李之旧部,与胡感情较深。不久,广州等地便掀起了反蒋高潮。
陈济棠于5月份联合李宗仁、白崇禧等通电反对以蒋介石为首的南京国民党政府。
5月27日,广州组织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非常会议,通过国民政府组织大纲,推汪精卫、孙科、唐绍仪、古应芬、陈济棠、李宗仁、李烈钧、唐生智等16人为国府委员,成立国民政府。第二天发表宣言,并对蒋介石发出最后通电,限其24小时内引退。后来,蒋介石被迫于12月15日下台。
蒋介石下台后,陈济棠等虽然宣布撤消广州的国民政府,但又成立“国民党中央委员会西南执行部”、“国民政府西南政务委员会”和“西南军事委员会”等机构,以“均权分治”为幌子,而行军阀割据之实,将广东搞成半独立状态。陈济棠的目的是控制这些机构,守住广东地盘,永踞“南天王”的“宝座”。
陈济棠自知无论政治、军事、经济实力都不如蒋介石,又知蒋介石为人奸诈,居心叵测,对广东的“分庭抗礼”绝不会轻易放过。
因此,陈济棠对蒋介石始终保持高度警惕,采取若即若离的态度。此时,蒋介石正倾尽全力对付赣南红军,无暇与陈对阵,便采取安抚政策,封陈济棠为“围剿”红军的“南路军总司令”。但陈并不愿替蒋介石卖命,只想保存实力。蒋因此骂陈“借寇自重”,但又无可奈何,广东局面于是得以暂时偏安。
自第五次“围剿”开始,蒋介石曾数次派员来粤央陈济棠出兵赣南围攻红军。陈意识到这是蒋介石借刀杀人,用红军力量削弱甚或消灭粤军,实现“一石两鸟”的阴谋。
陈济棠的如意算盘是:赣南红军能拖住蒋介石的主力和隔断蒋介石从江西进攻广东之路,因此,采取消极观望的态度,拥兵自重,保住地盘。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违抗蒋介石的命令,否则,蒋介石翻脸也不好惹,于是,只好对蒋耍起了阳奉阴违的策略。
陈济棠表面上“服从”蒋介石的调动,勉强派余汉谋军从粤北入赣南,独一师派一部出闽西,摆出进攻红军的架势,以骗取蒋介石的饷械;暗地里又给红军送去一批子弹、药品、食盐、布匹等,对红军作出友好姿态。
1934年春,蒋介石嫡系部队李玉棠等部陈兵闽西南地区,对广东构成威胁。尽管陈济棠撕破脸皮,连蔡廷锴最后一点血本——十九路军残部黄春和旅也缴了械,绝了蔡廷锴最后希望,但由于和蔡过去是上下级关系,犹觉隔墙有耳,芒刺在背。陈济棠小心翼翼、胆战心惊,对蒋介石不能不作进一步的恭顺表示了。